早於1967年,從紐約中華海外宣道會出版的福音月刊上,讀到何衛中牧師的作品。當時,還未曾識荊,以為作者是年高德劭的老牧師;後來才知道,是一位很年輕的牧者。也許,更早時候,大概在生命月刊上也奉讀過,可記不清楚了;如果屬實,當更該是少年英秀了。
這本新著,是夫人何李梅麗執筆,文筆清麗,平易可誦。
火柱雲柱萬里行,單看書名,會以為是講民數記的解經書,展閱才知其實不是;這是個人(家庭)的旅行紀錄,行天路的紀錄。
四十二年的經歷,頗似以色列人的曠野行程四十二站。作者說:“去了七個大城市工作,搬家共十三次。”(頁21)事後想來,猶覺可怕!書中雖然沒見到發怨言和背叛的情節,卻不乏天降嗎哪的神蹟。
1967年,著者伉儷從香港移民,到了大城市紐約。紐約人多,基督人不見得多,其中華人尤少。當時,何保羅先生沒有甚麼差會或個人支持,也未機伶投靠洋人教會,而決定走艱難的窄路,打工“織帳棚”,在車衣廠工作維生,並艱辛的開始了向華人傳福音的工作。“雖然為了生活要每日長時間辛勞的打拼,但沒有失去當初許下事奉的心志,保守自己不被美鈔所埋葬,每日禱告求主開工場路。”(頁30)
先是家庭聚會,十七個多月之後,到1969年,才有了固定聚會的教堂,大小共二十八人出席,牧者乘專用單車探訪;到1970年五月九日,按立為牧師。在按立牧師典禮前的晚餐,牧師還要先作廚師,勞苦的隆重準備飯菜,供應百餘到會的嘉賓(頁31-36)。這樣的能耐,可能是絕無僅有。可是,那也是由於初創事工的艱難,是不得已也。後來,他牧養會眾逾千的教會,就無緣大展長才了。
認識何牧師的人,都不能不承認他的坦率開朗,絕不是陰謀家的材料。因此,主給他“敞開的門”,住在教堂建築旁,或教堂建築內,使全家的生活,就像一本打開的書,展示在眾人面前。個人以為,“駐堂”教牧自然不必定“住堂”,更不可賴着不走,但不妨有這樣的準備,像使徒保羅般的心口“敞開”無隱。現在“隱私”成為權,但在華人中間,隱私始終是個負性語詞,無隱無私才好。如果初期教會那麼極端注重隱私,基督教到不了今天。
還有一事,不必為賢者隱。
1973年,作者一家成為美國人,那時教會也“成立”了(其實,教會的成立,是歷史上近二千年前的事,很多人忘記)。他沒有像有些人,坐守山頭。他拿到了護照,旅行方便無礙,“立即到東南亞九個國家進行訪問,並作巡迴佈道”(頁43)。美國人,中國心,何等可嘉可敬!
作者在“後記”中結論說:
我們這一生,可以說是多姿多采,在此要深深的感謝,是主保守了我們四十餘年牧會歲月能夠安然度過,沒有失腳。在往後的日子,真要求主保守晚節能夠持守,不辱主名。(頁215)
看完本書,沒有困難,還感樂趣。頗能與鄭果牧師同感:“文筆生動…經歷傳福音,建教會及宣教體驗,也學習如何背十字架,其中的酸甜苦辣,都令人同情。…特介紹給關心神國的人。”(頁12)
那麼,不關心神國的人呢?可以作“石頭記”來看:意思與紅樓夢無關,而是隨從約書亞的成例,立多塊石頭;每塊石頭,代表神的恩典:
“日後你們的子孫問他們的父親說:這些石頭是甚麼意思?你們就告訴他們說:以色列人曾走乾地過這約但河…要使地上萬民都知道耶和華的手,大有能力;也要使你們永遠敬畏耶和華你們的神。”(書四:20-24)
其實,何牧伉儷,為人真實無偽,誠愨仁厚,以至會友對之戲謔,亦能夠大度涵容,不以為忤,不愧愛心的長者。
書中歷列四十年來,所有在何府作客的人,一無遺漏,真是不容易!我曾試過建立訪客名錄,但行之無恆,屢作屢輟。這顯明何牧伉儷任事認真,又有愛心如同該猶,接待遠人,足資效法。現在想來,教會有否組成接待委員會,以減牧者躬親款客之勞?接待客人那麼多,是否增加牧者的經濟負擔?
作者伉儷的摯友朱志偉牧師,從何牧師身上看見,他是一個不只顧自己的人。作為第二次大戰後的新一代開荒者,歷經不少艱難,但眼光能看得遠,心胸廣闊,不僅“為美國華人教會的發展作出不少貢獻”,更能“放眼於全地廣大的禾場…世界上不少的地方,也有着他傳福音報喜信的佳美腳蹤。”(頁14)對於這位口傳,筆傳,身傳,差傳的四傳牧師,可謂知音。
基督教名作家林治生牧師,是何家的好友,對他們認識甚深,也是鼓勵作者寫本書的人,在序文中所說的,想來能先獲眾心:
這本火柱雲柱萬里行是本活的見證,不但可以給傳道人借鏡,還可以給神學院作教材,使人知道:“不是倚靠勢力,不是倚靠才能,乃是倚靠耶和華的靈,方能成事。”(頁13)
人常愛用莎士比亞(William Shakespeare, 1564-1616)名句:“弱者,你的名字是女人!”在多年前,劉翼凌寫過一篇文章:“作者,你的名字是女人!”一字更易,就有意義得多,喚起教會姊妹們,勗勉女人從事寫作,以文載道。深望讀過本書的人,起而步其後塵。
金燈臺活頁刊第一四三期 09.9
作者于中旻博士前為新加坡神學院講師。
火柱雲柱萬里行為本社出版之新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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